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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组人从深夜一直忙到天明。将目击证人与现场报告汇总。痕检结果出来之后，已经是上午九点。

陈杰录完前一个证人的口供。疲累的靠在了椅子上，一时半会儿提不起精神叫下一个。韩宇看他瘫在椅子上皱眉。以为他又是胸骨痛。站在他旁边，伸手顺着他的肩胛骨就往前后胸骨上略微按了按。

碰巧这个时候，王海推门进来。看到室内这情况，一时没过脑子下意识就把平时说惯了的台词说了出来。

“扫黄大队，里面的人老实点。”

室内氛围一时有点尴尬。

韩宇往后退了两步，说，“陈队骨头痛我帮他看看。”

陈杰说我没有。

氛围更尴尬了。

沉默片刻。王海说，“大杰要不你先帮我干点正事。你俩等会让回家再继续。”

室内三个人，陈杰一时不知道该先掐死哪个。

王海是真的有正事。受害人家属刚从医院回来了。调查还在继续中。但至少也得有人先安抚一下受害人家属。

他跟阿牙，一个扫黄，一个扫毒。若是他们出面。怕家属会多想。陈杰自报家门提起身份好歹是重案组的。

没多大差别，但至少能让受害者家属心里好过一些。

陈杰嘀咕了两句。

“叫我去，我既不会安慰人，又不会说话。”

韩宇说，“我会，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陈杰到底也没跟受害人家属说上话。

他刚出了审讯室，便见走廊另一头。修罗集团的太子爷带着助理一路疾步走过来了。

半条走廊少说也有五十多米，罗志祥大概也是急，几乎片刻之间，就已经冲到了陈杰面前，脚步停驻的时候，走廊里被他带起的风也跟着静寂了一瞬。

气场惊人。

陈杰的眼眸略微垂了垂。

王亚龙刚在警局门口下车。一个没看住。罗志祥脚下生风已经走到了这边。他这会儿才一路小跑赶过来，气喘吁吁的弯下了腰。

“杰哥，那个，罗总找你，说叶翎的案子。”

罗志祥站着，不紧不慢的开口，“不止那个叶翎，昨晚又出事，宋叔病着，让我替他过来看一眼。”

“老宋的事情，你现在还管？”

罗志祥面无表情。

“没办法，家里长辈有吩咐。毕竟以前跟老爷子是拜把子的交情。老爷子在一日，总得顾他一日。”

“我还以为你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？”

“难道你不是？”罗志祥反问的时候，流露出几分刻意装出来的讶异。

太子爷一贯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。唇枪舌战交锋这两三句，眼见他已经习惯性戴上面具应对。陈杰反而沮丧，后退一步。无话可说。

他说，“韩宇，你去看看受害人家属。”

韩宇点了点头。

自打昨晚起，整个警局都没一个闲人。面前摆着正事，他不能不做。

特意多问了一句，“你这边没事？”

陈杰摇了摇头。

“没事，罗总一贯是热心市民，既然来协助办案。是得好好聊聊。两桩人命案，不能不上心。”

罗志祥亦收了锋芒，微微点头。

“流年不利，按说这事不该我出面。老爷子躺医院，宋叔又说病到只剩一口气。来日他死了，留个烂摊子给我倒也收的甘愿。半死不活，我也不能不管。家里亲戚不争气。陈警官多体谅。”

俩人心里都有火，呛过几句之后，居然又兜了回来。在场的其他人也松了口气。兔子说总署那边还有事，先回去了。王海带韩宇去见家属，之后还要去跟阿牙那组人一起开会汇总证据。

这边只剩陈杰，罗志祥，还有罗志祥的助理，三儿。

审讯室是现成的，不必走远就能谈话。陈杰转身就能开门。却听罗志祥在他身后说了一句。

“好久不见，阿k。”

是久见了。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火药气息尚未散去。突然冒出来这句问候，平静而又真心实意。

陈杰没回头，用脊骨对着罗志祥，回了一句话。

“是啊，好久不见。小猪哥。”

罗志祥母家姓朱。跟何展成一样。被认可成为太子之前还不配姓罗。陈杰在夜莲卧底的时候，他也跟着太子女在天使街做事。

他们是旧相识。

命运各有浮沉，早知有今日，当初不如不相识。

进了房间，桌子两边相对而坐，方才那两句问候消散于风中，宛若不曾说过。

各有立场，当初的那些交情，已经没有再论的必要。

单说这两桩人命案，要谈的正事确实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