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知倦书毁前程,无如渔樵未读时。
 
 

【这街全员向】恶之花-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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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什么进展。

就随便谈个恋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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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

 

都是过去的事情了。当时医生说过,骨伤不可逆。这一身曾经被打碎的骨架拼接好之后,凑合着用还行。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
漫长时间过去,骨骼与肌肉总会生长,再度纠葛连接,保护整个胸腔。

但总是会痛,每一次去医院,也会不断地被提醒。

这疼痛或许会伴随一生。

韩宇问他,“为什么这个时候跟我说起这些事情?”

“以前不提,是亮哥觉得各人跟各人的案子,这单case没你事,不用跟你讲。现在我说,是因为我想叫你帮我跟下去。不是替代亮哥的位置,是我打算用你。”

“为什么相信我会帮你?”

陈杰在病床上,略微撑起身子,一板一眼的数理由。

“第一,你是亮哥的徒弟,信得过。第二,这个案子已经牵涉到你了,我实话跟你讲,叶翎查的就是这个案子。为什么杀叶翎特意要用你的枪?其实就是有些人觉得亮哥走了你就会接手这个案子,而他们要先下手为强将你排除出去,你要自保,就得反击。第三,这次为了保你,我也是认真下了功夫的,你可不可以略微回报我一下下?”

韩宇抬手把陈杰按在了病床上,掖了掖被角,给他裹了个严实。

“行了,不用数什么一二三了。我跟你混还不行么?K哥。”

一板一眼的数理由,在韩宇看来都没有多大意义。

他帮陈杰,真实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。

他看上这个人了。

傲慢的,倔强的,脆弱的,强硬的,好看的,淡漠的,所有模样,每一个侧面,都是陈杰。

情不知从何而起,一往而深,亦或者说,是劫数难逃。

盖被子的时候注意到输液的手腕,稳稳当当将那只手放好。白到发青的肌肤上不少细微伤痕。

但感谢现代医疗制度,至少能让这个人活着。

至于活的好不好,那是韩宇的事。

他凑到陈杰耳边。

“我做饭可好了,你家厨房干净似样板间,你也不用。要不我下午去买点菜晚上回去煮点好吃的给你补补啊?”

看他一脸贫血的样子,溜个肝尖补血。

不多养些血肉出来,怎么对抗得了漫长岁月。

陈杰瞪他一眼,说,“你倒是心大。下午内部处理结果出来了,没准你要被拘留。”

韩宇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。

“你说保我,我当然信得过你。”

陈杰低声说了句没心没肺。眼看输液瓶已经空了大半,他不用叫人,熟能生巧,抬手就给自己拔了静脉输液的针头,穿上外套打算离开。

韩宇扣住了他的手,将干燥而又柔软的棉花球压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
一瞬间浸染出一团鲜红色的血迹。

韩宇说,“大哥你也悠着点。止了血再走啊。”

按着棉球,借势便在手背上摩挲两下。指尖触到的肌肤,温润而又细腻。触感好到舍不得撒手。

陈杰被他这么拽着,像是一个背后拥抱的姿势。他僵硬的站在那里,一动都不敢动。

连呼吸都透着一股紧绷感。

韩宇轻声笑了笑,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毛。

“大杰哥你紧张什么啊,是没有谈过恋爱么?”

棉球被扔进医疗垃圾桶里,韩宇放开陈杰,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之后,呼吸才变得顺畅起来。

陈杰低下了头。身后的韩宇清清楚楚看得到,他耳尖都是红的,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兔子。

他俩并肩走到楼下,一路沉默寂静,直到车子都开到长安大街上了,陈杰才说了一句话。

“没有。”

韩宇看着导航,顺口问了一句,“没有什么啊?”

陈杰说,“我真的没有谈过恋爱。”

韩宇愣了愣,没往下追问。

陈杰一副坦诚相待的架势,接着说,“我十六岁那年去服兵役。部队上待了六年,那种地方,怎么可能谈恋爱。”

“可是后来你在锦城待了七年。七年时间,总够遇见个把喜欢的人了吧。”

“没有。平日里见得不是线人就是嫌犯。女同事又十之八九有恋爱对象。我也没遇到过喜欢的人。”

“那你觉得我怎样?”

韩宇骤然插的这一句,让陈杰惊住了。他回过头,上上下下看了韩宇一遍。

“没吧,要是喜欢你,那应该早知道了。”

“或许是因为你刚认识我没几天呢?”

“我不喜欢小孩子。”

“我不是小孩子,我只比你小两岁。”

陈杰看着这个他眼中的小孩郑重其事的神态,不由也垂下了眼帘。

“七年之前,我也曾经想过,该找个人一起踏踏实实过日子。但是后来发生的好多事情改变了我的想法。就没那个心情了。”

“是因为夜莲的案子么?”

“是,想到那么多死去的人九泉之下不得安宁,我再追这个案子,可能也朝不保夕,没必要拖累别人。”

“我陪你一起查。”

“我知道啊,说好的,你帮我查案。我活一天就保你一天,要是哪一天我死了,你就直接跑吧。搭船跑路去汉城找亮亮。”

“有我在不会让你死。我们以后就是搭档。我从出来工作到现在,从没死过搭档。你也不会是例外。”

陈杰被他怼到噎住了。

七年时间,他是真的见过不止一次的生离死别。就算是他拼命试图想要保护的人,也未必就可以被命运眷顾成为意外。在这些事情上,与其说是看开了,不如说是心境一直很悲观。

可是这一刻,韩宇突然抓住了他的手。

温热掌心扣着冰凉的五指。

韩宇说,“你放心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
陈杰指尖微微一颤,连心脏也跟着悸动了一下。

后遗症吧,当年重伤之后,他时不时就会心悸。

早知道是好不了了。

他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
“你专心开车,两只手都要放方向盘上。”

韩宇哦了一声,正襟危坐。

从市立中心医院到锦城总署,一条大直路,单手开车绰绰有余。

那还能怎样呢,陈杰说了,他就听着呗。

身为公务人员,的确应该以身作则遵守交通法则。


29 Dec 2019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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